赤炎侧目看着燕彤,阖目摇头道:“为何与我说这些?”
燕彤淡然一笑,如以往那般鼻子微微皱起,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凝重, “想说便说了……”
赤炎看着燕彤的双眸,悠然缓缓念道:“本座竟然没有看出你的身份……”
燕彤似有些调皮地笑了笑,“母亲与父亲在山间结庐而居,也算安逸自在。在我十岁之时,父母双双过世。母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雪峰山,此后我也拜入了雪峰山门下。年幼的时光,也算无忧无虑,但偶尔在梦中能忆起前世的一些片段……不过一直无解,直到一日有幸见到四明真人。”
“是那四明寻到了你?”
燕彤淡淡一笑,点头道:“确实如此,当时被四明真人选中,不知让多少人嫉妒……而我却还是那么懵懂无知,当时只是想求四明真人能解开我梦中的疑惑。”
赤炎点点头,“赤子之心,并非无知。”
燕彤眯着眼看着从头顶乱石缝隙之间投落的诡异红光,悠然念道:“其实有些事情,忘记了也好,反正一入轮回,便要抛却前尘往生。我在四明山水镜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之事,那时候,我时常梦见的那个人,他的今世便是蜀山大弟子岳岚。”
赤炎阖目摇头,“不料还有这番因缘。”
“不过他当然不记得前世之事,我们的缘分早就尽了,我前世欠他的也还不了,能还的,也只有那一剑……师父告诫我,若是还纠缠,只能自食恶果,我那时还傻傻的,以为远远地看着他保护他便能弥补前世我对他的亏欠。”
“当真痴情。”赤炎淡然一笑,神色中似带着几分同情。
燕彤浅浅一笑,摇头道:“并非如此,今生我对岳岚也没有半分念想,也不过是因为前世欠他太多,我也只是想换个安心而已……虽然师父早已告知我为骊山之女转世,但那遥远的事情我早已不记得,我能记得的除却今生之事,便是在水镜中见到的前世……我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的职责,直到在剑阁城外,他刺了我一剑之后,才恍然大悟……有些东西,是躲不过的。”
赤炎眉头紧蹙,沉默良久,“万年前,我所识得的骊山之女,亦是一位潇洒率性的女子,却要背负如此之多。”
“骊山之女的记忆我早已不记得,不过今日将自己的故事告知故友,我亦满足了……其实我很害怕。此番补天恐怕会耗尽我的魂魄之力,恐怕就不会再有来世了。但是我还希望能有一个做梦的机会。”燕彤从怀中取出了几只水晶兰,静静地凝望着,“这是那夜在魔域岩石一侧采来,想必便是水晶兰了吧?”
赤炎面容沉静略带神伤,微微点点头,“若是本座力所能及,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燕彤点点头,又转头望着天空中的裂痕,“师父四明真人将他毕生功力悉数传于我,但我还需赤炎大人用一层功力护住我魂魄最后一缕气息,待到这裂痕修补完善之后,我不会立刻死去,还能找一个安静美好的地方静静地死去,死在水晶兰带给我的美梦之中。”
赤炎神色凝重哀伤,点点头说道:“你我相别万年之久,今日相见,却又是这番生离死别……”
待到何墨诸人赶到巫山之时,岳岚秦云羡已赶到了此处。
众人惊奇地发现,此时的裂痕已然不似初见那般骇人,这天穹的伤口竟然有愈合之势。
“难道是天神尚存慈悲之心,不忍人间受难?”赵若兰望着天空上正在缓缓愈合的裂痕。
正待众人疑惑之时,突然看见天际间一个微小瘦弱的身影……
众人一时惊愕,“难道是那人在修补天穹?!”正在众人错愕之时,天穹之上,突然又传来阵阵震动,似要将那已经开始愈合的裂缝再次撕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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