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熊猫咬住嘴唇。
有时候，要评价一个人，单纯的好坏是说不清的。
就说金威，无论他是否与海因里希立场一致，又或者他为扳倒海因里希出了多少力，他的意图从一开始就说不清是否抱着恶意，而且他曾经进行的那些违法实验是无法抹消的。
阿克琉斯捏住他的下巴，纠正他的坏习惯：“不要咬嘴唇，不痛吗？”
“有一点点。”云椋诚实地说道，看到阿克琉斯眼眸中的不赞同，他连忙岔开话题，“那金威在潘泊星，疗养院里的人……会是海因里希吗？”
之前的说法是，海因里希死后，金威收拢了他的资源和旧部，一直在外逃亡。
但是这个说法……现在来看好像不成立。
金威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潘泊星，显然是经过佩莱斯默许的，而疗养院里的那个人，在护工口中重伤不醒的那个人，又跟金威和佩莱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云椋脑海里只能浮现出这么一个名字。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放轻了：“可海因里希不是死掉了吗？”
阿克琉斯的手指在他唇上的齿痕上轻轻摩挲，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啊，在我的记忆里，他本该是死了。”
他当初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吞噬海因里希的，要说海因里希会不会活过来……他会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是金威跟在海因里希身边那么久，有没有动什么手脚，保留什么底牌，谁也说不清。
他说道：“三年前，佩莱斯与J做过一笔买卖，支出五千万星币购买一批J在翡瑙星开采的矿石，这笔买卖是齐药全权负责交涉，我没有插手。”
他们虽然是兄弟，但也不是对方做的每件事都要刨根究底的。
云椋静了静：“你是说，齐药也隐瞒了什么吗？”
难怪阿克琉斯说让齐说去调查，他是不再信任齐药了吗？
阿克琉斯没有否认：“佩莱斯一向和科学院联系紧密，他和西熙——”
他想了想，说道：“是有私下联系的。当初西熙太过年轻资历不够，是佩莱斯支持他成为高文的秘书。”
所以西熙为佩莱斯做事，并不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
而齐药，他和齐说是西熙的堂兄弟。
“这……”云椋瞪圆了眼睛，“他们一点都不像啊。”
而且也不同姓。
“堂兄弟而已。”阿克琉斯说道，“西熙的父亲早已脱离了家族，但他不禁止西熙和家族联系，齐说和齐药是他带到佩莱斯面前的。”
不过佩莱斯没有收下他们，反而让两兄弟成了阿克琉斯的手下。
齐说和齐药，虽然是两兄弟，可性格却截然不同。
齐药是一个理性到近乎冷酷的人，他会做出对自己绝对有利的选择，而齐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显露在脸上。
“所以佩莱斯不会用齐说。”阿克琉斯轻嗤一声，“不太聪明，有时候也是一个优点。”
云椋：“……”
他觉得，齐说是肯定不乐意听到这种评价的。
他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说他不善于隐藏情绪，那他能瞒过齐药吗？”
“不能。”阿克琉斯轻描淡写地说道。
“嗯——嗯？”小熊猫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
中央星。
“咔哒”一声，大门缓缓开启，齐说左右扫视一番，隐晦地瞄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随即向前走去。
巡逻的机器人遇见他，扫过他胸前的权限卡，很快放行。
偶尔遇到巡逻的警卫，也很熟稔地冲他打招呼：“来找齐药先生吗？”
齐说点点头，警卫便不再询问，这些天，这两兄弟时常出入黑域——一个来审讯犯人，另一个就是单纯地来找他的弟弟了。
两兄弟经常形影不离，看见一个，另一个肯定不久就会出现，警卫跟他们打交道挺久了，经常忍不住感慨：看人家兄弟感情多好，他家的臭小子怎么不能多亲近亲近他呢。
他打完招呼便与齐说分道扬镳，没注意齐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那并非是齐药所在的审讯处的方向。
齐说要找的，是关押在这里的另一个Altas的研究员，这研究员身份不高，被关押的时间相当早，在审讯过几轮，差不多将他脑子里的东西都掏空之后，这人便被遗忘在了黑域深处。
这次来，齐说是想问他一些事的。
“7306，7308，7310……到了。”齐说在一个房间门口站定。
透过门上的小窗，可以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侧对着房门，无精打采地盯着桌上的一瓶插花，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齐说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
听见开门的响动，那人却毫无反应，仍是麻木地盯着那束花，直到齐说叫了他的名字：“曼彻斯？”
曼彻斯缓缓地扭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金威的下落，也不知道能源晶石的去向，我——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我不想问你这些。”齐说走近说道，“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已经抓住了金威，也找到了能源晶石，所以不需要你来提供这类线索。”
“是吗？那太好了。”曼彻斯有气无力地说道，“您还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我就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当初艾比教授主持的一号和二号的进化手术，为他们注射的HN01试剂加入了什么成分？”齐说冷不丁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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