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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长转身就走。
没给唐拓任何机会去解释或是试探一下他究竟是盛情难却还是真的那么信任老友的推荐。
众人很快散去，餐厅门口复又陷入冷清。
唐拓走下台阶，独自一人落寞的走向陌生的城市街头。
不知不觉，他走到空旷的外滩广场。午夜的江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过，吹在身上甚至感受到丝丝的凉意，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真的冲动了。
他的意识在那个瞬间被恐惧支配。
这份恐惧来自于他担心何夜白在襄和银行的合作地位受到威胁，进而使她无法再顺利开展业务，然后没法继续留在x北……
一艘游轮鸣着笛缓缓驶过江面，黄浦江水发出空旷的激荡声，震得唐拓浑身一凛——
仿佛在此刻，他才真正的看清自己。
他发现自己竟然对眼下最恐惧的事情无能为力。
他竟然连保护自己心仪女孩子的能力都不具备！
就算这些都不具备，起码能忍吧？
如若刚才忍住了，是不是就可以在回到x北后假装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该怎么跟何夜白合作怎么合作？等到李行长想起来的时候，再拖延一下，等到何夜白站稳脚跟，那边不就没有竞争力了吗？
可为什么……
操！
唐拓狠狠地锤着栏杆。
不多一会儿，电话短信提示声响起，是柯佩臻发来微信：“怎么还没回来？”
他跳出来的真不时候，硬是让唐拓的燥郁又多了一层。
想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可以还是一事无成，就连最基本的忍耐都做不到。
柯佩臻就算情商再低，人家也在他这个年龄早早坐上科技部一把手的宝座。如果不是他淡泊名利，靠着自身的实力和家里的关系双重加持，他完全可以冲一冲更高的位置。
如果今天是柯佩臻，他就可以完全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喜好，不需要在反抗过后懊悔，担心不反抗的话会更懊悔！
不知在江边待了多久，直到手机上的日程提示，还有不到五个小时就要去拜访智凯咨询，唐拓这才强行收拾起散架的身子，往酒店去了。
……
唐拓的消沉一直带到智凯咨询。
他消沉的接受了魏子屹等智凯咨询高层的重大接见，消沉的接受了他们脸上的失落，很明显何夜白最终没有告诉他们襄和银行只派他和柯佩臻两个人过来。
要是平时，唐拓看到他们这样，尤其是魏子屹丢了钱似的那副德行，肯定会有种报复的快感，甚至还会趁机给他几句。
但今天他完全没有兴致，和柯佩臻两个，一个比一个面无表情，瘫着脸接受安排。
起初魏子屹看到如此模样，还以为是因为没让何夜白跟着，为了不浪费公司方面辛苦安排的流程，也为了能有效推动一下双边合作，魏子屹忍痛割爱，不多会儿又把何夜白给请了出来。
可没想到，见了何夜白的唐拓只是苦笑一下，之后便回复先前的模样，了无生气。
何夜白也是大感意外，当着公司众人她又不好多问什么，只好忍着好奇，直到前期的参观结束。
在后面交流的环节，何夜白提出要单独交流，等充分了解乙方意向，再由公司高管出面。
魏子屹思前想后，同意让何夜白打前站。
何夜白把二人带到一间小会议室，这里没有摄像头，方便说话。
关上门，何夜白追问唐拓发生了什么事，唐拓像是嘴巴被封上了似的，只从眼睛里流露出痛苦的情绪，却死活不肯张嘴。
没办法，何夜白只好问柯佩臻。
柯佩臻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不想错过“拆散”他们的任何机会。
多好啊，两个平时好的很不能穿一条裤子的人，现在有一方拒绝交流，另一方急死也白扯，这是多么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不说么？”何夜白挑眉威胁道，“那就别给安静带东西了，本来还想下午带你去。”
“什，什么意思？”面对如此直白的要挟，柯佩臻直接缴械了，“安静问你带的，还是让你转告我的？这几天她一直都没有理我。”
“呵。”何夜白给了一声冷笑，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哦我懂了，你想让我先说是吧？”毕竟有之前多年的交往打底，柯佩臻对何夜白的套路还是有些了解的，也不等她再说什么，开口道，“昨天晚上他被李行长叫去吃饭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具体我不大知道，盲猜应该是给他安排了点什么违背他意思的活儿，比如……”
柯佩臻顿住，不往下说了。
何夜白接口：“安静想要我去静安寺……”
说了一半，她也顿住，不往下说了。
柯佩臻接口：“能让他这样失魂落魄的，除了给他介绍对象就是安排其他合作单位认识了吧？”
何夜白很有契约精神的把后面的话补充完：“安静要挂祈福牌。古镇里的不是被烧了么，她很生气，叫我代她去静安寺再挂一次，呐，这个机会给你了。”
“OK。”柯佩臻识趣的退出聊天，等着结束后立刻奔往静安寺。
何夜白同柯佩臻说完了话，转头刚要去劝唐拓，却见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把她吓了一跳：“哎呀嘛！”
唐拓眼睛瞪得通红，问：“你俩这么默契，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见他终于肯开口，何夜白赶紧凑上去哄他：“谁跟他默契啊，那不是为了你逼不得已嘛！”
唐拓没脸面对她的笑脸，转过去幽怨的叹气：“我不配。”
何夜白移动到他的另一面继续哄：“干嘛就不配了，别这么妄自菲薄听到没？”说着怕他再转过去，伸出一只手虚挡着他那半边脸。
唐拓哎了一声，低下头羞愧不已：“我太蠢了！”
接着也没用太多逼问，唉声叹气带着自责主动把昨天的来龙去脉给讲了出来。
末了，他带着负罪之心向何夜白道歉：“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尽最大能力弥补你……要是我有这个本事的话。”
“就这？”没想到何夜白对此并不是太感意外，“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别的事儿了。哎，不过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唐拓不理解：“什么意思？这还不叫事儿吗？”
何夜白想了想，说：“叫吧。”
唐拓还是不理解：“不是，什么叫‘叫吧’？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柯佩臻在一旁给出解释：“在宁滨银行，智凯咨询就败给了半路来的其他公司，忙活三年给别人做了嫁衣。”
唐拓：“……”
特么这还不叫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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