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夜白上楼来找罗美思，让她帮忙把这份请假单送到李行长面前。
罗美思一口拒绝了她。
理由是于公，这事不属于秘书的工作范畴。于私，她不想让李行长觉得自己没有长进，还狗改不了吃屎的掺合其他部门的杂事。
从这句“狗改不了吃屎”的形容里，何夜白听出了罗美思的决绝。
果然她开口说道：“何夜白，你休想再拿之前那些事威胁我，从上海回来我就跟李行长坦白了，李行长原谅了我并给我痛改前非的机会，我必须要珍惜！”
何夜白只能给她点赞，要是换做她自己，她真做不到。
罗美思挑衅的看着她说：“话说回来，你求我干什么，你不是能直接到李行长面前说话么？那么有本事就自己去呗！”
何夜白：“……”
这话可把出口都给堵的死死的，何夜白哑口无言。
她想说，你怕李行长多心，难道我就不怕吗？我怕的都不敢频繁出现在襄和银行了！
我是要搞事业的啊！
罗美思这条路走不通，何夜白只好另想法子，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柯佩臻是那个既能可以直接去到李行长面前又不怕被怀疑的人选了。
可是一通电话打到柯佩臻那里，柯佩臻也一口拒绝了他。
他似乎因为唐拓在病房里对他的态度不好怀恨在心，听到何夜白的诉求，反问道：“我凭什么管他？”
何夜白知道这会儿跟他谈人情肯定是谈不通了，便换了个角度：“你还好意思问？作为一个科技老总，人力资源部在用的科技系统连休假申请都提不上去。人力资源部多数的业务流程都还停留在纸质版流转的落后阶段，这难道不是你们科技部的失职吗？你一直标榜的科技立行，就这么立的？徒有虚名吧！”
“……”柯佩臻果然一滞，竟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何夜白又接着说：“柯佩臻，你们也真好意思啊，内部乱成这样不想着赶紧遮羞，一个个的就知道推给我这个外人，也不怕我看笑话吗？！我好不理解呀，难道你们的企业文化是为了培养你们的厚脸皮吗？”
这话说的倒也不是完全为了刺激他。
多半都是实话。
抛开跟唐拓的个人关系不谈，他们这些破事真的会令人贻笑大方。可笑的是这群局内人还谁都不自知，一点也不怕别人笑话，也都不嫌丢脸！
好在柯佩臻还有救，他无法接受被一个乙方如此把脸面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从科技大楼赶来了。
他从何夜白的手中拿到唐拓的病假申请单，先到靳明辉那里让他签字。
何夜白没想到他竟然从靳明辉这找起，担心病假材料被毁就跟了进去。
当着何夜白和众多乙方，靳明辉才是真的不要脸，他端着架子不但不给签字，还把这份申请扣下了。
在一堆吃瓜群众面前，柯佩臻也不打算给他脸面了，没再提病假单的事儿，转而指着扎堆的乙方问，他在做什么。
靳明辉大言不惭的说，唐拓不在，他只好肩负起改革重任，代他听取乙方们的汇报。
柯佩臻问他：所以你是自动从项目风控组退出，去了改革那边，对吗？
靳明辉不以为然道：柯工，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啊，董事长是说了让你帮着我们人力改革的时候在风险这块把把关。但这点事儿说白了都是行里的事儿，再往小了说那都是我们部门的事儿，跟你又有多大关系呀？
柯佩臻什么也没说，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按下暂停键：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领导汇报。
靳明辉当时就吓傻了，嗷一声扑向他：你干什么？
柯佩臻举高录音笔：转达靳总的意思。
靳明辉够不到，明明气急败坏又不得不服软的求他：柯工，我就是痛快痛快嘴，你可别去啊！对了，那啥，你找我不就是给唐拓签休假单吗，这点事儿哪用你来跑？我这就签，这就签！
众目睽睽之下，靳明辉拿出他刚收起的单子签了字然后甩给李大业：别折腾柯工了，你去走后续流程！
柯佩臻拦下休假单，也对李大业说：因为你领导生病，所以你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是么？
李大业赶紧回答：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
柯佩臻问：做什么？
李大业说：我要去带乙方下去调研。
然后一分钟都不敢拖，赶紧招呼乙方们呼呼哒哒的出去了。
柯佩臻也要出去，却被靳明辉拦着了：柯工，你看我都签了字了，能不能把录音笔的内容给删了？
一个总行机关的中层管理干部，龌龊至此、窝囊至此也是另柯佩臻怒从中起。
不过他向来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只是冷冷道：你的语录还不值得我用录音笔收录。
……
唐拓醒来之后，看到李大业实时报道了上午的进展，看到柯佩臻大出风头，替他在何夜白面前狠狠的装了个逼，气得只想立刻马上出院。
这是柯佩臻插手人力项目改革以来，第二次抢他风头了。面子不面子的且先不说，再这么下去，怕是整个项目都要他来主导了！
唐拓心急如焚，催着李建明帮他去办出院。得到的结果是，建议住院治疗一个月，就算有重要的工作，至少也得住一周，否则病情将不受控制。
唐拓根本听不进去医生的建议，闹着就要出院。
李建明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把何夜白叫回来。
何夜白早预料到唐拓会如此，来的时候带了电脑和一堆材料，告诉他住院也别闲着，研究点正事，保证他不会跟业务断档。
薪酬改革的具体方向他们两个早都有过研究，并且也都准备好了具体方案。只等到这次调研结束，更新一下相关数据就可以。
说白了这点事不需要他们再多研究，只需要想办法，如何在价格、产品和服务之间做好平衡，如何在竞标时顺利拿下项目。
但这些都是何夜白需要思考的。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希望唐拓插手。
这次她带了电脑过来，是想跟他研究一下人力资源办公系统的更新，她认为薪酬改革的落地，如果配套先进完善的软件，会事半功倍。
恰好，这几年智凯咨询的科技子公司已经研发出了很成熟的软件。
照比当年在宁滨被柯佩臻毙掉的时候，已经更新到了3.0版本，几乎可以规避掉现行的绝大部分风险。
唐拓对此当然没有意见，说一定会极力支持她推广软件。
可他不知道何夜白有私心，她只想把这个系统当做过渡或是赠品，等到她和露娜的创业计划推进到一定程度，再想办法更换她能够掌控的平替系统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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