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部大楼距离总行不算太远，开车的话也就一脚油门。
不过柯佩臻习惯走着，出了门甩开长腿就走，于是一行人也就只好跟着他腿儿着。
初秋的天气本不算热，奈何烈日当空，烤的人脸皮都疼，烤的连工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
柯佩臻见他没跟上来，特意回头叫他一起，还故意让他猜人力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连工没看到现场什么样，也没机会偷偷发微信事先打探，根本不敢乱说话，又急又怕之下，身上的白衬衫都被汗湿透了。
本来何夜白是想跟他们并排瞧个热闹的，不过被曲明故意挡着，只好落在他们后面。
曲明刚才被柯佩臻连下了两次面子，丝毫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了，也才想起来何夜白才是跟他同一站队的。
为了接下来的日子好过点，他开始想着同何夜白套套近乎。于是他像是被被柏油路烫到脚了似的，从何夜白左手边绕到右手边，绕了好几圈之后才支吾着开口。
“那个～何总监，刚才，谢谢你啊。”他谢何夜白大度，没顺着柯佩臻的话头让他进一步难堪。
“曲工客气了，柯工也只是玩笑。”何夜白笑笑。
虽然心里烦他，但也得藏着，毕竟系统这么大的事儿还得指望他。
曲明看了眼前面高大的柯工，心里对她那句“开玩笑”并不认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得了吧，他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你看他刚才对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吗？”
何夜白：“……”
何夜白再一次被他无语到了，这么张破嘴是怎么留了三十来年没被人撕碎的？
曲明全然不知何夜白对他腹诽什么，以为她不做声就是默认他的观点，带着她又落后几步：“看着吧，一会儿见了那什么唐拓，他一定还得给我难堪，叫我下不来台！”
何夜白甩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这怎么又带上唐拓了？
曲明压着声音说：“没听他电话里叫他什么么？”
何夜白依旧疑惑：“什么？”
曲明停下脚步，说：“拓拓！叠字呀亲，你听到就没觉得怪么？”
“有什么问题么？”何夜白没觉得怪，叫他拓拓的人一大堆，她自己有时候还开玩笑的这么叫呢。
曲明真是不想跟她这个不上道的人聊下去了，但眼下又没别的人，只好耐着性子：“大男人之间叫的那么亲密，一定是有什么内种关系呀！前两天我还没懂，怎么那个唐对柯工那种态度，他都不会生气，原来是宠溺！这么说，你懂了没？”
何夜白无了个大语：“据我所知，柯工有女朋友的，早上你们不让我进门的时候，没听到他女朋友打来电话吗？好了曲工，我们已经落下好远了，快点走吧。”
曲明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意味深长的一笑：“都是幌子，所谓的女朋友一定是遮掩那种感情的幌子。何总监，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听我说完你就该懂了。”
也不管何夜白想不想听，曲明倒豆子似的把早上她没进门之前的事儿给抖落出来。他说自己一开始是向柯工要求，不让她和唐拓一起来的，但是柯佩臻没同意，他甚至不惜用自己项目做交换，柯佩臻都没同意。后来还是唐拓给柯佩臻打来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去了，这才同意拉黑她的。
何夜白听笑了，虽然被拉黑不太爽，不过这倒也符合柯佩臻的行事作风。在唐拓和她之间，柯佩臻一定是维护唐拓的，这无可厚非的事儿。
对这种事，何夜白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倒是很不理解曲明哪来的敌意，还有柯佩臻所说的“爱屋及乌”，她更想知道曲明这份情绪源自于什么。
曲明还沉浸在编排柯、唐二人的感情关系中，极力向她求证：“何总监，你在这项目上这么久了，不会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吧？就算之前没发现，我这么说，你也该懂了吧？”
何夜白笑笑表示get了，心想的是该怎么把话题带到自己的频道上，好问问是不是总部和子公司那边有什么纠纷导致这个“爱屋及乌”的局面产生。
没等她想好，曲明总算把自己同她如此八卦背后的真正目的说出来了：“何总监，我承认之前因为惺惺相惜看错了柯工……现在我看清他了，也看出你是真的好人，之前……态度不好，你别生气。以后你再来项目上，有什么想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诉你！”
听完这话，何夜白仿佛都能看到这位三十岁大哥的身体内有一个熊孩子的灵魂正在蹦哒着跟她说：柯佩臻不跟我好，咱俩好，以后咱俩一起玩不带他！
不过何夜白总算找到突破口了，她笑着说：“曲工，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阵营的，这样说就见外啦。”
曲明脸上的迫切因为她这句话产生了明显的排斥，看得出他在努力的把他们两个人同“阵营”俩字拆分开来，不过直男毕竟是直男，他没能伪装成功，向前走了几步路后，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直接踹翻了友谊的小船。
何夜白也不敢再指望这个大龄又嘴损的熊孩子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只是从他的反应当中，结合魏子屹偶尔在电话里流露出的焦虑，她依稀察觉到总部和子公司之间应该是真的出了点什么状况。
总行大楼楼下，柯佩臻和连工等到两个人先后跟上队伍，这才一道向楼里走去。
科技部两大台柱子同时到场，吸引了许多的注意力，一行人到达四楼人力资源部的时候，唐拓也事先得知了消息，正等着他们。
“臻哥！”
柯佩臻一拐过到四楼走廊的时候，唐拓就大踏步过来迎接，直接跨上他的胳膊就往里面带。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人力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的时候，曲明又找到何夜白，特意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看，我说的是真的吧？
何夜白却只看到坐在在电脑前抓狂的李楠，她盯着屏幕满脸的无措，李大业和王岚也是一脸凝重。
而智凯咨询的几位项目设计人员挤在另一台电脑前，都是同样的神情。
问题，似乎比想象中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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