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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 >> 云之遐想 >> 第23章 22尴尬

学校的食堂共三层,可同时容纳几千人就餐。每当饭点的时候,人山人海,齐刷刷的排队买菜。有时边吃饭边看电视,通常看的是央视新闻。周末徐杰选择避开高峰期,饿了早点去,没有食欲就晚点就餐。

一个星期天,徐杰起得迟,其实他早就醒来了,他继续躺着胡乱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宿舍的同学都出去了。他慢腾腾的起来盥洗,有点头晕目眩,肚子也不觉得饿。

徐杰想,要是不必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岂不省了很多事。有人不吃早餐,不按时吃饭,只按自己的心情对付。徐杰并不这样,即便吃不下,也要求自己尽量少吃一点,但不能什么都不吃。食堂离宿舍二三百米远,今天他独自一人去食堂。下到二楼,和回来的汪清荣打了个照面,约了下午四点多一起打篮球。汪清荣这周末没见女朋友,或许她没有空。徐杰没有问。

空气沉闷,如絮的白云在空中一尘不染,午后没有一丝和风,道旁的树木显得无精打采,虫子的嘶鸣显得刺耳。有女生撑着伞,躲避烈日灼人的阳光。夏日从食堂出来走一段路,再爬几层楼,往往要出一身汗,很不舒服。连续几天的高温,同学们都盼着来一场暴雨,哪怕是台风肆虐,但天公不最美,又是艳阳高照。炎炎夏日,食欲不振,精神涣散。

食堂吊扇多,通风、阴凉。大多数同学吃完饭后,都自觉地把盘子放在指定的位置,餐桌上不至于显得杯盘狼藉让人无处可坐。一荤两素或两荤一素,再来一小碗的冬瓜排骨汤,也算对付得过去了,有时坐着等待面汤或麻辣烫。

徐杰到食堂的时候快1点了,人已不多,他打完饭菜,选一个干净的餐桌,在风扇低下坐了下来。

徐杰刚坐下不久,一个素昧平生的女生突然坐到了他的对面,这不禁令他感到惊讶、尴尬,甚至有点局促不安。她不说话,埋着头只顾吃着,并不拿眼去看徐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徐杰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她。她是一个小女生,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人长得一般,平时酷爱舞蹈,徐杰记起节日里学校举行的晚会看过她两三次表演。徐杰知道她,但她不知道徐杰。他们没有说话。女孩慢条斯文地吃着,没有一丝窘迫,动作自然,神情自若,或许根本没有发现徐杰的存在。有那么一刻,她似乎要说话,欲言又止。她或许自讨没趣,或许什么也没想。

徐杰想,身旁有那么多位置,她为什么偏偏坐到我的对面呢,难道是贪图吊扇底下的凉快?那她也可以隔着一个位置啊,两个陌生人挨得那么近,面对面吃饭,一句话也不说,不尴尬吗?

徐杰脑子里搜索了几百个词汇,竟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徐杰又想,她只是无意间坐到了这个位置,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她难道在等待着我先开口?最后发现原来对方是一个木头人,一个无趣的男生?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什么也没有想?

徐杰还在琢磨的时候,女孩吃完饭先走了,徐杰抬起头看了看她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他的目光中。他们不曾认识,但一边吃饭一边聊上几句,也不至于显得那么无趣。可是,她已经走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徐杰在校园碰见过她多次,他不时拿眼望着她,但没看出她有任何异样的神情。她依旧在舞台上表演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张扬、优美,舞蹈可圈可点,洋溢着年轻人富有的青春气息。她长得并不出众,也没有男朋友——至少徐杰没有发现过她有男生陪伴着。她比徐杰早一年毕业,她离开校园那天,正巧徐杰看见了,他用目光目送着她,直至消失。从此,徐杰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舞姿。

芸芸众生,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相遇,然后又消失在转角的街口。她不曾来过,可是她走入他的视线里。这种最初的感觉,从心灵深处自然的流露出来,而后又归于平静了。

徐杰想,一生中有多少人与他相遇,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交集,或许只是一瞥,一个微笑的眼神,某次短暂的交流,再或者是无意间的相互帮助,然后再也不被记起。

多年以后,徐杰仍能记得这一幕,自己说不清道不明,但心里始终有一种淡淡的美好,还能勾起一丝愉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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